等到景彦庭洗完澡,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出来,脸和手却依然像之前一样黑,凌乱的胡须依旧遮去半张脸,偏长的指甲缝里依旧满是黑色的陈年老垢。 痛哭之后,平复下来,景厘做的第一件事,是继续给景彦庭剪没有剪完的指甲。 他希望景厘也不必难过,也可以平静地接受这一事实。 不用了,没什么必要景彦庭说,就像现在这样,你能喊我爸爸,能在爸爸面前笑,能这样一起坐下来吃顿饭,对爸爸而言,就已经足够了,真的足够了。 霍祁然当然看得出来景厘不愿意认命的心理。 他抬起手来给景厘整理了一下她的头发,佯装凑上前看她的手机,看什么呢看得这么出神? 尽管景彦庭早已经死心认命,也不希望看到景厘再为这件事奔波,可是诚如霍祁然所言——有些事,为人子女应该做的,就一定要做——在景厘小心翼翼地提出想要他去淮市一段时间时,景彦庭很顺从地点头同意了。 第二天一大早,景厘陪着景彦庭下楼的时候,霍祁然已经开车等在楼下。 所以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回来了,在她离开桐城,去了newyork的时候他就已经回来了! 别,这个时间,M国那边是深夜,不要打扰她。景彦庭低声道。